(隨筆)為了寫評,懸念了好幾週,好不容易從書堆中找出兩年前李奧森寄給我的一份內容玄密的文集,因為八月初看了他的劇團「鬼丘鬼鏟」在中山堂中正廳的《不知邊際、不知所謂事件》。
很羨慕劇評人,看戲後的記憶力驚人,能立即掌握好多細節,我最記得的倒是:為何此劇不在光復廳?這樣在中場休息時,劇組人員可以把觀眾座椅全搬走,讓下半場的觀眾頓挫,沒椅子坐,必須得站著看,似乎才是進入有張力的Live Art。(或許有座位的票價可分級,收益較好,站著看就沒這個好處,好像站票只能便宜,同一價位,但這也可折衷解決,譬如上半場有分級價位的座票,下半場全是人人平等的站票,顛倒過來也行啦)
有人告訴我,這齣戲是擴延電影,看完後覺得它的電影擴延性來自於兩個元素:一,陳以文在台上的演說,讓人聯想到日治時期反殖的電影辯士,藉由本來是講解劇情卻故作它講的批判,[陳]在此像是衍生電影敘事的表演者;二,下半場開始,在席間出奇不意冒出一段規劃好的行為演出。
什麼是Live Art?我沒去讀書,根據自己的想法,它是把觀眾趕來趕去的演出,演員移到某個地方,觀眾就跟著去,但讓出一塊地給表演者,不然就是表演者突然出現在你身邊,可能要人回應,邀請加入,這就看人,可拒絕跑開或悶不吭聲,當木頭人。
Live Art似乎就這樣跟觀眾分享著一個相同的事件平面,就像身體代表一個人的sphere(環域),表演者與觀眾都以各自的環域占有一個彼此共有的展演地面。就Live Art本身而言,觀眾是被含括在它的裡面,在某種程度上進入了它的內在平面。Performance在經典意義上就跟前者不同,它通常暗示著「我表演給你看」就夠了,提供一個場面(scene)給人看,而Live Art通常給人一種「我就在你旁邊演出」、「你讓開一下」、「跟我走」、「我們停在這裡」、「事情就發生在你我之間,在你們身上與周圍」、「你跟我來一下」等等的語態,有時像是拉你成為故事(fiction)的見證人,有一種讓故事活現在觀者身上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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