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7日 星期四

 Groys把策展視為一種cure(療護,根據curator的字源學)讓我印象深刻,同時更發現到,台灣策展界在引用他這個概念之同時卻避談接下來他的關鍵論點,Groys的意思大致是說,策展(人)是把藝術家當成病人、要把他/她從病懨懨的病床上拖出來治療的一種在各種知識行動社群上的話語實踐。

為何要避談這個呢?理由想必很簡單 : 事涉敏感,對藝術家不敬、做人要和善,不要極端。療護藝術家!這是策展的潛意識或「背後思維」,但最好不要誤解或輕忽了Groys對當代藝術創作的判讀,他認為在我們的現今世界,藝術幾乎是要暴露在公眾眼睛下才算是文化狀態上的健康,而策展人就是扮演這種角色的人,是最具文化動能的生產者——或是說,在此層面上兼做治療的護理師。這是當代文化的根本情勢,而Groys說的藝術或當代藝術,是指發生在當代的藝術,所以我認為它也應會涵蓋到手藝或傳統藝術與任何產物(含電影與劇場)。
難道策展人沒病,是健康的人?當然不是,當代策展人有充分的自覺,他會找偕同策展人,或把自己委任為總策展人,或者把策展工作進行分包/外包,邀請或釋出給其他策展人去發揮,讓自己健康以杜絕熱病(mal)或病徵(symptoms)——換個學術用語,這是策展學,策展的創意組織等等。我引申了Groys沒說的,並認為Groys沒有在開玩笑,他體會到藝術創作被’’集眾’’或’’公共性話語’’的強力滲透,而這應該是好事,無須難以啟齒,「共病互療」也是病毒世、人類生態學的要務,連藝評都需要被人策劃,不是嗎!他在這裡要談的不是藝術家的作品之可見度(那太簡單,從古以來都需要,只是媒介力量有性質或力度的差異),而是它在論述書寫行動中並被結合其中所賦予的文化可見度。然而,Groys的字裡行間不無反諷,而且是輪轉式、在鏡像中彼此疊映的一絲絲反諷,從而點出了藝術創作的一種烏托邦,無邪或記號零度的地平線,甚至是安娜其的、田園牧歌式的、自我解放又怡居在世(conviviality)的馬克思主義——我竊自以為他如是,有此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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